蝶岛“石家庄主”

夏雨

      蝶岛“石家庄主”
林长华 文 王玉喜 图


“心向大海最痴情，乘风逐浪觅觅寻。赶潮不拾鱼螺贝，专为石苑添奇珍。”这是闽南文艺家黄镇国题赞“海峡石”收藏家谢乌细的一首诗。今年国庆节期间，谢乌细在他的家乡东山岛铜钵村举办了奇石盆景收藏展，这些奇石有如带磁似的，吸引了一批批中外游客和收藏爱好者前往欣赏，笔者慕名采访了这位与共和国同龄的农民藏石家。
　 满面红光、头发稀疏的谢乌细话说奇石便格外有精神。他手指一块块奇石，兴致勃勃地向我们介绍起来：“这是象形石，像个南瓜，取名《种瓜得瓜》；这是图纹石，有一头水牛泡在溪中洗澡，我将它取名《农闲》……”说罢，他手托起一块星星点点的墨绿色石球，“你看，这像不像星球？”经他一介绍，这些没有生命力的石头，果真活灵活现，像模像样地跃现在我们眼前，无怪乎人们说，石玩艺术是一门发现的艺术。
　 谢乌细觅藏奇石颇有传奇色彩。20年前的一天，他劳作之余，到村头的海边散步。忽然，一块黑白相间的海石映入他的眼帘，他拾起用手擦了擦一看，这不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鳄鱼么？便如获至宝把它带回家，妻子、儿女围过来看，异口同声地说：“像，太像了！”由此，他认定觅藏奇石独具情趣又少花钱，是一项高雅的业余爱好。他隔三差五，呼朋引伴，顶烈日迎寒风，自备干粮和工具，卷起裤脚涉足人迹罕至的地方寻“宝”。礁缝间、潮水畔、孤屿上，留下他辛苦跋涉的脚印。他告诉我，觅石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手脚免不了会被碰伤、砸伤，有时会被钳子般的蟹爪夹住了手，有时不小心踩到光溜溜的礁苔，还得洗个海水澡。可是，谢乌细乐此不疲。
　 每次归来，他都带着沉甸甸的收获。有一次，到50多里外的澳角渔村觅石，发现一块大的海石如险峻峭岩，十分雅观，上面依稀可见两个“乃川”草书汉字。谢乌细心急火燎，连忙雇专车运回家。这一夜，他兴奋得难以入眠，起床赏石，面对奇石勃发诗兴，写下一首诗：“投笔仙人去，此崖留‘乃川’。行云流水意，天下一奇观。”谢乌细告诉我，苦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被人理解。有一次，他瞅准台风期间觅石的好时机，到海边粗选了一袋海石，顶风冒雨背着、走着。他竟然被巡逻的哨兵误为形迹可疑的人，当他抖出袋中的石块，盘查者无不摇着头感到不可思议。农闲饭后，村民们或筑“围城”，或品茶讲古，或泡“家庭影院”，谢乌细却被磁化般的“海峡石”吸引得如醉如痴。他妻子黄美仙透露，一旦他觅到好石，就像护理新生儿似的，小心翼翼洗净擦干置于枕边，有时半夜开灯起来品赏把玩，然后偕那美妙的图纹步入甜蜜的梦乡。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诚能感人，似乎也感化了顽石。近500块观赏价值、收藏价值颇高的奇石一一入账谢乌细的奇石库。来到他的“石家庄”，但见花卉盆景点缀的庭院、厅堂、卧房，到处摆放着千奇百怪的图纹石和象形石。漫游这奇石大观园，可以尽情享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有引吭高歌的雄鸡，有振翅欲飞的鸽子，还有形象逼真的济公戏犬、魁星踢斗……飞禽走兽、花鸟虫鱼、人物景物，令人心旷神怡，百看不厌。
　 采访中得知，谢乌细的奇石藏品纯粹是他慧眼独识觅得，而不是花钱买来凑数的。这些奇石或沉雄伟岸，气势浑厚；或瘦漏皱透，风姿绰约；或晶莹温润，玲珑幽邃……无论质地、色泽还是形状、纹理都独具海之韵味，他手指着石架上的奇石对我说：“石玩市场上高贵的石头我们农家人玩不起，东山岛特产的海石够水（美）的，我们不应该守宝不识宝啊！”据知，有位商人曾出价4万元要买谢乌细的那只形态逼真的《鳄鱼》，但被他婉拒了。他说：“石头不像植物能再生，卖掉就没了，还是留下来，奇石相与赏吧。”
　 谢乌细颇有见地说：“我们东山岛与台湾隔海相望，是闻名于世的‘闽台古陆桥’起点。数百万年前的地质频繁变迁，孕育了独特的海石。我将它取名‘海峡石’，力图形成一种品类。”也许谢乌细正是带着这种美好的愿望，孜孜不倦地认准他的石径走下去。
　 谢乌细用劳力、眼力、心力点石成金，劳动得“石”，特别是他独辟蹊径首倡“海峡石”石类，受到社会的认可和赞扬。每逢假日休闲，屡有藏友、游客慕名前往他的“石家庄”参观，从中开阔眼界、陶冶情趣。在谢乌细影响下，东山岛觅藏“海峡石”的热潮方兴未艾。同时，也把“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海峡石带到“海峡两岸花博会”等大型活动展出，使更多人感受到东山岛海石文化的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