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来南京的
“寝室，食堂，教室。重复做这些几乎相同的事情，有时减肥，喜欢旅游。”在行知网上写自我介绍的时候，莫用她修过的手指戳着我说：“你生活的真卑鄙。”
“我就是这么卑鄙，上课不知道老师讲什么，下课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对几率性的事件有兴趣，喜欢在校园里没有目的的晃，看到一些东西或者想到一些事情会忽然哭，有时暴饮暴食，有时减肥。够卑鄙吗？”我懒笑着回答她。
“恩，就是喜欢你这种说话的感觉，我爱你。”
2个女生如果说相爱也许是很变态的，但是我还是喜欢用“爱”来表达某种超出友情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我们同时从包里拿出一瓶酸奶向对方大喊：“嗟！来食！”
和莫是极默契的朋友，有种说法是如果2个人同时说同一句话，会多活5分钟，由于我们经常会同时说同样的话，以至于我们都觉得这样下去会变成老不死的；我们还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同样放肆的笑，大概也是拥有同样只有2位数的智商。
在外面狂奔了5天，肉体和灵魂都趴在床上休息着。
“感觉这几天过的像做梦一样。”我说。
“尤其是去扬州的那天，啊，扬州一梦啊！”
"接你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样，你这个女人，都要把我的真气耗尽了！”我用脚踢着莫的身体说。
“是吗？”莫居然爬过来笑吟吟地抚摩我，“在新街口麦当劳，你睡觉的时候，你一直拉着我的手……”
“感觉像握着一只猪蹄。”我打断她。
“呸！你这个不正经的女人！”莫继续说，“当时看着你，忽然有种见一次少一次的感觉，咱们现在都在国内，想见的话，再远一张车票也就来了，如果明年你出去了，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见一次啊。”
“应该觉得幸运了。如果我们还是冲妈妈要糖吃的孩子，那时侯我们还不懂什么是感情；如果我们都工作了，有了自己的世界，即使我们会在某个大雨的夜晚相互依偎在一起抽烟，取暖，但却不可能让对方走进自己的世界，总是有个叫做安全的距离。相遇太早太晚都可以很美丽，但却注定是个错误。”
莫给递我一张纸巾：“我来也是因为想你，想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你这个样子我会担心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是不会来南京的。”
“恩，我知道的。”莫说。
“我怕自己会患排斥性失明，一见到能让我哦想起他来的东西就会瞎掉。”
“那还是患排斥性失忆比较好，想不起来要舒服很多。”莫说。
“感情，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喝了汤，过了桥，前世的事就只是一个传说了，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今生我们注定错过。然后回忆起来就是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你还会记得我吗？”莫说。
“不会的。”
“那我怎么能认得出是你呢？”
“如果你见到一个人酷爱橙汁和酸奶，喝完易拉罐会把拉环放会罐子里，那个人就一定是我了。”
“那你怎么认出我呢？”
“我争取不喝吧。”我笑着说。
莫并没有飞过来把我咬死，“如果有来世，你又没有忘记前世的事，记忆就这样被生生世世的累积，你今生找的是前世的回忆，和今世的回忆又加到一起，直到累死为止。我不要你这样。”莫看着天花板，幽幽地说。
窗外的天有点阴，雨在云端徘徊是否要下来。这种感觉是略压抑的。
下午的金陵已经变的很模糊，时时有桂花的香气飘来，是那种莫和我都认可的舒服的香甜。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南京会下雨的。”我看着灰色的天空对莫说。
（二）爱清不清楚
忘记和铭正式开始是从什么时候了，一封信，一句话应该是不合适做为某种开始的标志的，尤其是现在，我已根本无从确定什么。
感情在最初的时候是以一种疯掉的速度生长的。金牛座男生典型的恋爱步骤：拉手，接吻，然后上床。
温柔是一种陷阱，而我就是陷阱中的猎物，越挣扎伤的越深，被救起或者杀掉都是一种救赎，一种解脱，真正意义上的。
为了每周见一次面，铭做4份家教。我劝铭说：“可以少见几次的，不要弄的那么累，什么都耽误了。有些事，做了就没有退路了，你知道吗？”
“每周见面要很多钱，我又很能花钱，我们已经快没钱了。总花你的钱我能舒服吗？我要挣钱。”铭并没有听我的。
那些日子我们吃的最多的是泡面，里面加了鸡蛋和火腿肠，还有青菜包子。我觉得很满足，有铭那样疼我的男朋友，生活本身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渐渐的，在时间的背景里，我看到了铭眼中的矛盾，那是中悲哀的颜色，一种压抑累积的沉重。
有天，我收到了铭的信，挂号信。是的，没错。分手。
我告诉铭我周五去南京。
周五的中午，铭已经站在我的校园里了，为了赶早车他在影院呆了一夜，眼圈有点黑。我笑着和他打招呼，和他一起吃饭，在出校门的路上眼泪还是自顾地流了下来，铭搂住我的肩，什么都没说。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回了南京，车到镇江的时候天开始阴了下来，到南京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我们逃上了公车，又回到了那个可以叫“家”的地方。
铭打开淋浴，我们紧紧拥抱着在一起冲凉，水流过身体的时候，很冷，很冷，真的很冷。那是种从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冷，我抱着铭，只有他是暖的，只有他能给我温暖。铭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窝里，紧紧的搂住我，很久很久。
擦干身体，我躲进被里，蜷成一团。天已经黑了，雨还在下啊下的。世界寂静的只能听见雨点打在心里的声音，铭抱着我，我们开始接吻，黑暗中，铭说，可以做吗？我点了点头，铭说，我看不见。当然可以，我听见自己说。
第2天，铭说我们出去吧，我有话和你说。我们去了一个看不出是遗址的公园，一个不知名的商品在那里做宣传，还有一排像领导一样的人讲话，地上很多被踩脏的传单，公园里凌乱不堪，我和铭坐在喧闹的早地上。
我觉得恋爱就是要天天在一起，铭说。
那是结婚，我说。感情是要细水长流的，什么都有个极限，太快了激情就会被燃尽。铭，我们太快了。
……
铭终于没有再说出“分手”这2个明确的字眼。
我开始怀疑，自己费尽心机阻止它的发生是出于什么原因。
不知道下一次你说分手会是什么时候，我笑着问铭。
下一次一定是你来说，我不会再说了，铭再一次把头埋进我的颈窝，紧紧搂住我。
风吹过，我清楚的看到树叶落了下来，缓缓的，打着旋转。我原以为树叶是只有到了秋天变黄了以后才会落的，其实不是，它落下来是因为它再也没有力气抓住树干了，就像现在这样，就算现在是夏天。
（三）感情，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的问题的答案是2个月零12天。
我妈妈一直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她说我们花的钱太多了。
你知道我一直想去美国念书，去年一年我的成绩太差了，从现在起我每门的成绩必须都在80分以上才有可能达到要求的GPA点。
我们的性格真的不合适，而且我们离的太远了。
……
铭终于还是说了。
我坐了14个小时的火车去找铭。
开学第一周我去南京找铭。
开学第二周我去南京找铭。
那周是中秋节的那周。
在这边我最亲的人就是你了，我想和你一起过节。我说。
灵谷寺有中秋晚会，可以看月亮，看桂花，我们一起去吧。我说。
铭，我爱你。我说。
中秋节那天，铭没有守约，尽管他答应过我的。
我打铭的手机，他不接；我发短信，他没有回；我打到他的寝室，告诉他的同学说我病了，如果他回来告诉他过来，我等他。铭没有来，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骗他，我真的病了，准确的说是没有好过。我一直发烧，我又觉得好冷啊，那种从身体里面透出来的冷，真的很冷。同住的姐姐看到我一直在被子里发抖，叫我和他出去喝汤，汤里有很多姜，据说，姜可以驱寒的。
那天晚上南京忽然下了一场时间很短的大雨，看不到月亮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和我想象的那样圆。
我笑着对姐姐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南京会下雨的。明天我就回上海了，天气一定会变好的。
你回去以后就只有学习一件事了，努力吧，出国还是很有前途的。姐姐说，女人要懂得对自己好一点。
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
第2天退了房，走在去车站的马路上，路边熟悉的景物好象是电影里的场景，连同以前留在这里的记忆，一幕幕地从眼前过去，时间仿佛变得可见，就像那天我看到的那片落叶，缓缓地，打着旋转，在它再也抓不住树干的时候，平静的放手。生命在这刻被时间凝成永恒的一瞬，铭刻在被称为前世的地方，刻成一个传说。
感情，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四）蔷薇岛屿
莫说10.1想来南京和扬州玩，她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她也是想看看我现在的状况。莫是爱我的，我也爱她。从一开始开始。
为了接莫，物品提前一天到了南京。
我很怕见到铭，害怕，很害怕。
我选了个认为安全的时间出去买安妮的新书《蔷薇岛屿》。
我看到了对面汽车过来的人很像铭，是他。是铭。
我旁边没有地方可以躲，没有，我好想爬到树上去。
铭有点惊讶于见到我，我曾经说过10.1不会去南京的，因为铭说如果我去他宁可站着也会回家的，他要躲开我。铭的车子减了减速，我装做很轻松的笑着向他的方向挥了挥手，没有停下来。
铭也没有。
我们就这样相遇，然后又错过了。
用了1小时08分钟看完了《蔷薇岛屿》我在书的最后一页写了一段话。
和他真的在路上相遇了正如我最初的直觉上天这样的安排到底是一种缘分一种惩罚还是一场劫难错身而过谁都没有停下来我终于得到了释然后的轻松或许是宿命的注定正如你我当初走遍千里的相遇和分开
（五）生活在继续
下课了。
带着一种被解放的欣喜和冲动和倪来到食堂。我低着头，避开众人鄙视的目光端着装有3个菜的托盘坐在餐桌旁。
啊？你吃3个菜？啊？倪说出了周围所有男生的疑问。女生已经不屑问了。
女人嘛，要懂得对自己好点。我笑呵呵的说。
最近学校很流行看恐怖片，几个寝室的女生互相鼓励着约好一起去看。什么《Office有鬼》，《山村老尸》，《午夜凶铃》。这些片子我说起来就害怕，更可怕的是那次刚看完回来，走过盥洗室的时候，一个女生刚刷完牙，嘴角还流着一条白沫，面无表情的迎面走出来，我吓的连怎么喊都忘了。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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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2 15: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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