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鱼的童话

黑色的三月

我要写一个很长的故事，有很美很美的开始，和很美很美的结局。
我说。
我换了一件浅色的外衣，干干净净的袖子，我用钢笔在上面画画。
一些水草，相互缠绕着，一些小石子和贝壳，然后是一条鱼，秋天的鱼，短短的尾巴，呆呆的眼神。它安静的停在袖子上，闲闲散散的。
你应该找个伴儿，我说，别人都有朋友，你也要有。
那些水草，石子和贝壳？鱼儿摇摇尾巴，我懒得出奇。
我马上画了一朵花，很美的花，细细长长的蕊，慢慢漂到鱼儿身旁。
鱼看了一眼，花儿撒过一些香气，楚楚的。
鱼不动了，也不再看——它真的很懒。
过了一会儿，鱼睡着了，就开始唱歌，声音很小，鱼的影子就开始跳舞，很妩媚很爱惜的样子。
我换了一件浅色的外衣，袖子上画着一些画。
哎，谈素墨水洗不掉。一个朋友关心的说。
哦，今天有很无聊？一个朋友关心的说。
嘿，你画圈干吗？一个朋友关心的说。
啧，多好件衣服！一个朋友关心的说。
恩，有个性。一个朋友关心的说。
靠，又犯病了。一个朋友关心的说。
……
忽然一阵慌张，我呆望着袖子，有些不知所措。
风吹过来。
一条秋天的鱼，你说，多么忧伤。
你知道这是鱼？
是的。
你知道是秋天？
是的。　
它很忧伤？
是的。
……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我又画了一条鱼，短短的尾巴，呆呆的眼神，远远的游过来。
啊，鱼醒了，两条鱼，眼睛里闪着七种颜色的光。
……
我们在一起好象什么都做不了了哦。
是呀是呀。
那怎么办呢？
就这样子好了。
那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呀。
为什么哦？
因为我爱你。
……
遇上。
爱上。
鱼忽然变的很容易感动。它想，这就是幸福吧……
有什么可以让心情好起来？
死。
还有别的办法吗？
爱。
两条鱼，一起，游来游去。游过水草，游过石子，游过贝壳，游过美丽的花。
……
你会爱上它们吗？
你会爱上水草，爱上石子，爱上贝壳，爱上美丽的花吗？
你会爱上它们，丢下傻傻的，无聊的小丑鱼吗？
你会离开我吗？
你会离开我吧？
你不要离开我……
……
两条鱼儿悄悄的叹息，很疼。我手忙脚乱的擦那些水草，还有石子和贝壳，还有美丽的话……可是可是，我擦不掉……
可是可是。
一条鱼怕孤单。
两条鱼怕辜负。
我在下雨的天气里走了很久，我走到河边，庄子说，你看这些游来游去的鱼儿，多么快乐！
一个内心里有安宁的人，他的鱼就会很快乐。
我看着我的鱼。
鱼哭了。
只有你给我疼痛。
就只有疼痛吗？
不。
那还有什么呢？
幸福。疼痛的幸福。
……
那么，我们来听音乐。
there is no-one left in the world that i can hold onto.
there is raelly no-one left at all.
there is only you.
and if you leave me now , you leave all that we were undone……
there is really no-one left.
you are the only one.
and still you the hadest part for you to put your trust in me……
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why won`t you just believe? ……
你看，世界上有很多奇异的事物，有很多奇异的光。可是，世界上只有两条鱼——只有两条。它们注定相爱，彼此温暖，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there is no-one left in the world that i can hold onto.
there is raelly no-one left at all.
there is only you……
我们抱紧了对方，你的胸膛抵着我的胸膛。我们是如此的用力，以致感到了窒息。
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一个人不孤单。
两个人不辜负。
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喜欢。尽管它没有你说的那样长。
它有的。因为它不停的继续着，永远永远。
可是没有永远的，我们都不知道明天的样子。
你会离开我吗？
现在不会。
那么明天，我要你对我说，现在不会，明天的明天，你还要对我说，现在不会……好吗？
好。
……
我告诉你故事的结局，很美很美的结局哦。
可我喜欢悲剧，那样会更深刻。
一个死掉，一个活着吗？
不。两个都死掉。
……

我换了一件浅色的外衣，干干净净的袖子。
那里有两条小丑鱼。你说。
你看的见？
是的。
可是它们不在这里，它们在肥皂泡里，在洗衣机里，在虚空的地方。而且，我不记得我画过两条小丑鱼。
但是我知道那两条鱼。一起存在又一起消失的，一起去了天堂也许是地狱，也可能哪也没去，就漂浮在空气里，或者是水里，变成水的分子。
还是在一起吗？
当然。它们靠的紧紧的。
……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我埋在你胸前。你抚摩我的头发。乖乖的。
我爱你。
你说。
我爱你。